自古以来,饮茶就有清饮和调饮两种方式的地位之争。唐宋时期调饮法占主导,唐代把盐和姜作为煎茶时必备的佐料。
而宋代常见的是核桃、松子、芝麻等。从南宋中后期始,尤其是明清时期,清饮逐渐盛行,并为“正统”茶人所推崇。然而,清代由于花茶及区域茶饮和民族茶俗中调饮方式的不断拓展,茶的调饮地位不仅得以巩固,更与清饮方式并行发展,从而改变了以往朝代彼此地位失衡的发展面貌。首先,花茶在清代普遍流行。严格意义上的清饮是指茶水中不加任何杂物,因此,从这一角度来看,“点花入茶”应是调饮方式之一。区别于唐宋时期的调饮佐料,清代以花入茶十分普遍。《清稗类钞》中,对点花入茶的一般方法及各种花入茶的具体方法均有记述。其一般方法是“以锡瓶置茗,杂花其中,隔水煮之。一沸即起,令干。将此点茶,则皆作花香。梅、兰、桂、菊、莲、茉莉、玫瑰、蔷薇、木樨、橘诸花皆可。诸花开时,摘其半含半放之蕊,其香气全者,量茶叶之多少以加之。花多,则太香而分茶韵;花少,则不香而不尽其美,必三分茶叶一分花而始称也。”
此外,前文所述乾隆命制“三清茶”以及光绪、孝钦后喜饮之茶都属花茶。花茶在清代的喜饮程度,促进了此后中国半发酵茶的发展,无疑丰富了中国茶艺的内涵。其次,各地区及各民族饮茶习俗中还存在多样的调饮方式。《清稗类钞》中记述有四川太平、北京、扬州、长沙、广东等地采用调饮方式喝茶的茶俗。其中四川太平男女视酥油奶茶为要需;北京人茶中入香片;扬州啜茶“例有干丝以佐饮,亦可充饥。干丝者,缕切豆腐干以为丝,煮之,加虾米于中,调以酱油、麻油也。食时,蒸以热水,得不冷。”长沙茶肆,“有以盐姜、豆子、芝麻置于中者,曰芝麻豆子茶。”而广东地区的茶馆也有饮所谓菊花八宝清润凉茶,茶中入有“杭菊花、大生地、土桑白、广陈皮、黑元参、干葛粉、小京柿、桂元肉八味,大半为药材也。”此外,前文中所述满族、蒙古喜饮的奶子茶、乳茶、藏族的酥油茶都属于调饮茶。
可见,由于区域性、民族性调饮方式的推行,清代茶的调饮文化地位大大加强,并与清饮并行发展和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