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药来说,药材的品质将直接决定成药的质量,药材的质量与价格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下游工业,而前段时间业内传出中药材价格一路向下的消息,对上游种植业而言又是一场冷雨。本报记者近日走访云南迪庆一些种植基地发现,与工业化、规范化生产相比,中药材种植这个“第一车间”的运转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成为高速发展中药产业的那条“短腿”。
药农热血,市场冷面
7月正值云南雨季,山路泥泞。药农李铁梅很想带记者去参观她的当归等药材基地,但前一天大雨致使河水暴涨,路断了,只好改道去看别处的种植地。去年9月她回乡创业,在迪庆维西傈僳族自治县保和镇兰永村的扎木迪等村民小组租2000多亩土地用来种植药材,“自家土地只有20多亩。”记者看到,中药材秦艽的种植地里有水淹过的痕迹,可以预见会减产,但自然灾害还不是药农们面临的最大风险。
李铁梅算了一笔账,租种土地的成本是每亩600~1000元,为此已支出163万元,购买农家肥、落叶松针每车700元,共计支出146万元。作为劳动密集型行业,人工成本是药材种植的另一个“吃钱重头”,去年9月至今,雇工工资已花去近300万元。“之前农技人员说秦艽生长周期总共只需要除8次草,现在都已经是第6次了。”李铁梅指着杂草丛生的秦艽苗田感叹,除草全靠人工,80元/人/天,忙季最高涨到150元。而按照现在木香的价格,400亩的木香肯定要赔钱了。不过,由于已与药商签定1300多万元的订单,未来还是有前景。
除了公司,这位药农还牵头了一个中药材种植采收的合作社。据记者了解,合作社是一种更松散的模式,广泛存在于维西县以及全国各药材产区。“基本上每个村镇都有一两个类似的种植大户,有的注册公司,有的是农民组成的合作社。”维西县农科局主任科员陶兴告诉记者,公司比较紧密,合作社更松散,总体来说模式都比较粗放,抗风险能力差。云南省药材公司技术人员李进瞳则表示,去年其下乡做调查时,亲眼看到一家租地种植中药材的公司赔得很惨。
“药农与市场之间信息不对称是个很大的问题。”昆明理工大学生药所教授崔秀明说。崔教授外号“崔三七”,主攻研究三七,两年以前崔秀明就已发出三七种植量过多供过于求的市场风险预警,彼时三七价格还在高位运行。今年春节后,三七价格已迅速下滑了三成。
近期调研后崔秀明分析得出,目前国内三七的种植面积已超50万亩,采挖量将达到2万吨以上,而食用加药用的总市场需求不超过1万吨。“今年三七上新后,价格还会进一步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