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北京来说,南瓜可是当家菜,有权有势的人要吃蟹黄南瓜等名肴,普通人也要靠它抵挡饥荒,甚至休闲待客,也少不了南瓜子。《红楼梦》中,刘姥姥不会作诗,被逼急了,就曾以“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应付,她给大观园带的礼物中,也有倭瓜。
令人好奇的是 倭瓜为何又叫南瓜
南瓜原产于南美洲,已有9千年的栽培史,哥伦布将其带回欧洲,以后被葡萄牙引种到日本、印尼、菲律宾等地,明代开始进入中国。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南瓜种出南番,转入闽浙,今燕京诸处亦有之矣。二月下种,宜沙沃地,四月生苗,引蔓甚繁,一蔓可延十余丈……其子如冬瓜子,其肉厚色黄,不可生食,惟去皮瓤瀹,味如山药,同猪肉煮食更良,亦可蜜煎。”
值得注意的是,元代贾铭在《饮食须知》中也曾提到“南瓜”,他说:“南瓜,味甘,性温,多食发脚气黄疸。同羊肉食,令人气壅。忌与猪肝、赤豆、荞麦面同食。”但此时哥伦布尚未发现美洲大陆,而中国亦未发现南瓜的其他野生种,因此书中“南瓜”绝非今天我们所说的南瓜,而是其他的瓜类植物。只是今天的南瓜也不适合与羊肉同食,故以讹传讹,甚至派生出“南瓜早就传入中国”“亚洲也是南瓜原产地”等等错误的说法。
南瓜的优点非常明显,它产量大、易成活、营养丰富,荒年可以代粮,故又称“饭瓜”“米瓜”。《北墅抱瓮录》中说:“南瓜愈老愈佳,宜用子瞻煮黄州猪肉之法,少水缓火,蒸令极熟,味甘腻,且极香。”所谓“子瞻煮黄州猪肉之法”,就是苏东坡制作东坡肉的方法,可见人们已将南瓜视为珍物。
从古籍上看,当时人们不仅吃果实,还吃叶,比如“以叶作菹,去筋净乃妙”,花亦能食,“泡以开水盐渍之,署日以代干菜”,但食花需去其心和须,否则太苦,而南瓜茎则可以“织屦及缫作丝为绦紃等物”。此外还用南瓜泡酒,被认为有利于保健,《本草求原》载:“蒸晒浸酒佳。其藤甘苦、微寒。平肝和胃,通经络,利血脉。”
有趣的是,光绪之前甚少见“南瓜”之说,多以“番瓜”“翻瓜”“蕃瓜”“房瓜”“窝瓜”称之,一方面是说它来自海外,一方面是说它体量巨大,此外还有“金瓜”一说,因为它色泽金黄,且有药用价值。鸦片泛滥时,南瓜常被用作药物,以治疗烟瘾。
南瓜传入中国有多条路径,但以广东、福建、浙江为最早。国人初期误以为南瓜来自日本,故名之为“倭瓜”,因日本在中国之东,所以又称南瓜为“东瓜”,此外还有进一步误会为产自朝鲜半岛,名之曰“高丽瓜”,而日本人则以为南瓜来自中国,所以称它为“唐茄子”(当时日本人将中国产品概称为唐物)。
到了清代中后期,南方南瓜沿大运河向北移栽,特别是山东,成了北方南瓜种植重镇,人们开始意识到此瓜应自南来,“南瓜”之称开始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