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云和县紧水滩水库中央,有个小岛。这个时节,映山红在山间恣意怒放,数百只山羊在山林中穿梭着。
31岁的项庭毅静静坐在山头上,看着山羊撒欢。从他和妻子放弃杭州的工作和40万年薪,回到家乡小岛上养羊,至今已经两年多了。
“在杭州做小白领的日子我充满焦虑,整天为了生活奔波。现在回到老家,我非常踏实。”项庭毅说。
他的初衷:
厌倦了大都市 夫妻辞职回家养羊
项庭毅养羊的地方,叫龙坑自然村,就在小岛的山顶上。
他住的房子,是自家的土屋。18年前,项庭毅一家迁出小岛,房子一直空着,再住进去,房子已经十分残破,勉强能挡风雨。
但就是这座老屋,改变了项庭毅的人生轨迹。
2006年,项庭毅从杭州的一所专科院校毕业,进入一家日资企业工作。也是在当年,他和在一家台资企业工作的慈溪女孩小谢喜结良缘。
工作很累,但收入也渐渐增加。经过多年打拼,夫妻俩在杭州置办了房产、生了孩子。辞职前,两人的年薪已有近40万元。
2103年春节,项庭毅一家三口回小岛转转。老屋长满了青苔,但项庭毅却驻足良久:从老屋里往外看,四周青山叠翠,水库碧波荡漾。一只羊跑到屋前柿子树下,风吹过,熟透的柿子掉下来……
“空气里都有香甜的感觉,这是在杭州无法感受到的……这感觉真好。”项庭毅说,从那时起,自己就有了回乡养羊的念头。
2014年3月,项庭毅辞职,温柔的妻子也跟着他回到云和,“辞职前,我刚刚升职,但是我已经厌倦了都市,我要回家。”
他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放羊、修羊圈
小岛上的生活很安静,在外人看来,也很寂寞。
今年春节过后,出于孩子教育的考虑,项庭毅的妻子带着孩子返回了杭州。如今的龙坑自然村里,大部分人已经迁离,除了项庭毅和他的父母,只有另外两位孤寡老人。
山上最热闹的,就是项庭毅养的200多只山羊和几十只鸡鸭。
早晨6点,库区云雾缭绕,晨光初现。回家养羊后,项庭毅已经习惯了被鸡叫醒。
早餐是父母为他准备的番薯粥和一些时蔬,为了支持儿子养羊创业,两位老人从乡镇上又搬回老房子。项庭毅一直深深地感激父母,“没有他们支持我,我挺不过来。”
吃过早饭,项庭毅跨上三轮车准备去云和县城拖酒糟。酒糟是羊的重要辅食之一。项庭毅说,羊吃了酒糟就会食欲大增,吃过酒糟的羊肉味道也更加鲜美。
山路很狭窄,一侧是山体,一侧是悬崖,还有好几处急弯。这段一公里长的路,项庭毅娴熟地只开了5分钟,但坐在后面的记者,已是脊背冒冷汗。
下了山,来到了紧水滩水库码头,每天早晨8点半的轮渡是免费的,项庭毅要赶在这个时候上轮渡。
轮渡需要半个小时靠岸到达赤石乡,从赤石乡到云和县城,项庭毅又要开一个小时。装货之后再吃个盒饭,项庭毅就急着往家赶。
下午3点,项庭毅回到家里,开始卸货晒干酒糟,直到夕阳西下。
项庭毅和父母开始赶羊归圈,清点羊数。晚上9点,羊儿全部归圈。
项庭毅说,这样的生活基本上一周会有5天,不去城里拖酒糟的日子,他就和父母一起放羊,修羊圈,“每天都很累,所以很好入睡。”
他的打算:
从瞎养到赚钱 他希望养更多的羊
项庭毅的养羊之路,并非顺风顺水。
2014年,夫妻俩到龙坑村后,拿出了全部积蓄大约80万元,开始打造他们的高山牧场。头一年,他们养的250只羊死伤过半,亏损了大约40万元。
项庭毅说,因为不懂养羊,他走了很多弯路,除了羊生病死亡,还被一些推销兽药的忽悠,买了一堆无用的药,“现在家里还有一堆过期的。”
在人迹罕至的高山自然村,最为昂贵的不是材料成本,而是运输成本。买山羊、买车、买设备……80万元积蓄,其实有点捉襟见肘,为了省钱,最初羊圈也只能请人用猪圈改造。
“我开始真的是瞎养,只知道控制死亡率,养到2014年的年底,死亡率是倒是低,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产崽?”项庭毅自己都笑出了声,“根本不知道山羊在5月后不会有发情期。”
第一年,虽然亏了40万,但他从中学到了经验。
第二年,项庭毅养的羊很健康,出栏数大约500头,赚了20万。
今年是项庭毅养羊的第三年,他的羊圈里依旧只有两百多只羊,但项庭毅在扩建羊圈,“今年我的计划是出栏1000头羊,实现销售收入60万元。”
项庭毅说,在青山绿水中放羊的感觉,让他很放松,“我还是最喜欢看羊等树上果子吃的样子,乐此不疲,能看几个小时,这是在都市里想也不能想的事情。”
他说,自己喜欢上了这种寂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