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目前我国以三七为原料的中成药品种多达400多个,批准文号3200个,涉及生产厂家1300家,中成药药用加上中药饮片和三七粉等用途,年需求量1万吨左右。目前国内三七产业产值近千亿元,全国95%以上的三七均产于云南文山。
然而,由于供求严重失衡,整个市场始终处于低迷状态。据了解,云南省内涉及三七种植区域已有13个地州72个县,涉及种植农户超过2.2万户,三七价格大幅下跌将导致大批种植户遭受经济损失,而农药残留和重金属超标等问题则被外界视作一个重要推手。
“30头的现在120元/公斤,去年5月份时至少要500到600元每公斤,我现在都还有去年500多元/公斤时进的货,一公斤都要损失几百元。”云南新螺蛳湾中药材市场内三七经销商葛小姐坦言。
云南文山德厚镇的马大姐已经种了10多年的三七,从没有专业人员指导她在种植过程中的用药方法,不认字的她只能凭经验调配农药,通常五六种农药混合使用,但这些年虫子越来越不好治,每两周就得换一次药,不换就治不住。
中国工程院院士朱有勇说:“目前三七产业面临最严峻的挑战还在于农药残留,我们通过大量走访和研究发现,三七病虫害近百种,在种植过程中严重依赖化学农药,农残已成了产业最大的潜在杀手,对普通农户而言,种植符合药用标准的三七难度非常大,这也导致了产量波动较大。”
“每周要撒农药杀虫,在雨季更加频繁。”药农小晏告诉记者,当记者对农药过量使用表达担忧时,小晏的脸上流露出疑惑与不解,“杀虫不撒农药,撒啥?”
此外,零售市场掺杂使假、以次充好时有发生,重金属和农药残留等问题也积累着产业信任危机爆发的风险。因此,完善产业链条,提升产业水平,解决消费者的信任危机,成为了三七产业长足发展的最大问题。
农药残留背后是产业“小散弱”
尽管外界有人把近来影响三七消费下滑的一个重要因素归结于农药残留问题的曝光,但深层诱导因素远非如此。
河南农业大学教授杜英杰认为,在农药残留、重金属超标处理技术有待完善的情况下,从种植源头抓起是最原始也是最可控的方式。
例如,云南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三七种植仍以小散户为主,小农意识浓重,有机种植不规范,且相关的三七企业布局分散,产业集聚程度低,极大地影响了文山州三七产业的整体发展。
“三七是云南的优势资源,全国95%的三七药材产自云南,云南三七产业上中游产值在全国占比很高,但下游产值占比不到两成,资源优势尚未完全转化为经济优势。”云南三七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罗金明告诉记者。
据了解,长期以来,云南三七多作为农副产品、药材原料而存在,中下游产业未形成规模和优势。据2012年全国三七产业数据统计,全国三七产值749亿元,云南三七产业占234亿元,占全国规模的31%。其中种植贸易159亿元,工业只有75亿元,仅占全国三七工业的一成。
国家现代中药资源动态监测和技术中心主任李大宁认为,三七产业“多小散乱”,土地资源与产业发展需求矛盾突出。同时,工业基础薄弱,附加值不高,产业层次低也使文山三七产业发展动力不足。
文山三七产业协会会长、云南三七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曾立品表示,当前三七产业危机是由三七供求严重失衡造成的,但其本质是三七产业在市场监管、政策聚合、科技创新、品牌战略、营销体系等方面存在着诸多问题,整个产业仍处于传统、盲从、分散、无序发展的落后业态。
未来如何突围
面对云南三七产业“多小散乱”、产业布局分散、集聚程度低的现状,曾立品看来,要实现从资源到市场的顺畅转化,必须将小、散、乱的各个环节聚合为标准化、规范化、科学化的全产业链。
在文山三七产业大会上,文山州委书记纳杰提出要加大加工业产值比重,把种植业和加工业产值比重调整为的35︰65,这无疑是对优化产业布局、延伸产业链的利好。
“目前三七的问题不仅仅是科研、种植、生产、销售某个环节的问题,三七产业上游缺乏定价权和竞争力,下游市场缺少控制力,毫无话语权,而是由多种因素引发,单一在某个环节发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靠单个力量,需要在龙头企业带动下形成合力。” 曾立品说。
广东众生药业集团总裁陈永红表示,众生药业很早就考虑如何从源头保障产品质量和合理价格,2004年至2005年在云南文山尝试“公司加农户”的种植模式,但由于无法和农民达成长期的、有效的协议,最终以失败告终。众生药业还积极探索在三七产区建立GAP种植基地,与其他公司合作建立“公司加公司加农户”的农场模式,也未取得成功。
陈永红介绍,现在一些规模较大的企业建立起了全产业链,众生药业与之合作,可以获得稳定、价格合理、优质的原药材供应。“每个企业都是全产业链上的一环,这种模式有利于强强联合,把三七产业做成有国际竞争力、标准化、规范化的产业。”